《行为艺术之母玛丽娜·阿布拉莫维奇》

行为艺术第三讲的是阿布拉莫维奇的眼泪。

《切片》想要探索日常与艺术,观众和作品的边界问题。行为艺术领域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疯子,有挖出自己的肋骨,还有麻醉自己任观众随意糟践自己身体的玛丽娜。

2010年玛丽娜在在纽约MOMA艺术馆进行了为时两个半月,共计736小时的行为艺术——《艺术家在现场》。她说:我是一个没有秘密的人。我所有的秘密,都在我的表演当中了。随后展览的全过程于2012年被制成同名纪录片,并获得了圣丹斯电影节、美国独立精神奖以及柏林国际电影节的肯定。

每天博物馆开门七小时每周六天,她接受了1500多名观众的对视挑战,语言是多余的。玛丽娜都穿着遮住脚面的一袭长裙坐在场馆的中心,接待与她四目相对的客人,漫长的736小时中大部分人选择沉默相对。她让观众用现场放着的任何一种道具,对她做任何想做的事情。

为了吸引她有的脱光衣服,有的尖声呐喊,有的与玛丽娜对视不过10秒失声痛哭。玛丽娜没有反应,以眼神与心灵回应一切。观众不再仅仅是被动观看艺术品的观众,而是主动大胆地参与进来,成为完成艺术品必不可少的元素之一。

她在房间贴出告示准许观众随意挑选桌上的72种物件与艺术家进行强迫性身体接触。

72件物品中有玫瑰、蜂蜜等令人愉快的东西,也有剪刀、匕首、十字弓,甚至一把装有子弹的手枪。一开始大家只是选择口红等无害的道具,在她脸上身上乱抹乱画,后来发现她无所欲为的时候情况逐渐失控,他们开始扒下她的衣服,用刀伤害她,甚至用枪指着她的脑袋。

从头到尾都毫无作为的艺术家在暴力下似乎毫无抵抗力,像一个冷冰冰的物体一样逐渐被摧毁,没能阻止人们的施虐。无论是对玛丽娜,还是对尚有良知的人来说都是种煎熬。人性本该是爱与包容,性与玫瑰,诗与远方。在这里只有枪与战争,血与野蛮,恨与伤害。

当那个女人用极端的、冒险的方式去“折磨”自己时,人们也在紧张、恐惧与惊叹中得到了共鸣与释放。后来玛丽娜·阿布拉莫维奇在采访中说:

这次经历让我发现:一旦你把决定权交给公众,离丧命也就不远了。

这是玛丽娜作品具有价值的原因之一,它碰触了最深层的人性的黑暗,无论多久,都能触发思考并引向死亡。

阿布拉莫维奇生于一个激进的年代,在那个时期令人瞠目的极端艺术作品层出不穷,她的艺术之路始于故乡塞尔维亚的首都贝尔格莱德。父母都是南斯拉夫的军官,从小接受的都是压抑窒息的教育决定了她后来的创作风格——狂野而大胆、癫狂且自由。上世纪60年代末期她来到了克罗地亚的萨格勒布学习深造。

1975年,29岁的玛丽娜在荷兰阿姆斯特丹遇上了她的灵魂伴侣乌雷,来自西德的行为艺术家与玛丽娜在一次节目上偶然相遇,巧合的是他们彼此的生日竟然是同一天。从此他们便共同生活、共同创作合作关系结束于1988年以长城上分手的作品《恋人:长城徒步》:

1988年3月30日早晨10点47分,玛丽娜登上长城的山海关,自东向西出发,乌雷登上甘肃境内的嘉峪关,向东行走。

90天后两人于二郎山会合,在布满道、佛、儒三座神秘庙宇的背景下,宣告分手,原因是“艺术观念和生活上的分歧”。

共计4000公里的行程后,他们相遇,拥抱,对着镜头大笑,分别。

世界上最著名、最先驱的艺术情侣告诉我们:一个艺术家,不应该爱上另一个艺术家。自长城分手,乌雷留在中国待了几个月,很快与他的中国翻译结婚。

后来,阿布拉莫维奇再次回到中国,完成关于长城徒步的影像,尽管需要再次与乌雷见面,却已是物是人非。她曾经有过再来长城长征的愿望,但她说我没有再来中国的能量了。

《艺术家在场》106分钟:

30年前二人分手后从未联系。2010年阿布拉莫维奇等待观众轮流坐到她的对面,与一千多名陌生人对视的时候,前情人兼艺术搭档乌雷坐下,这对曾经一道出生入死的恋人伸出双手,十指相扣。在分手22年之后,宣告和解。

只要一个人,只要他或她有爱过另一个人,还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情谊,这个作品的力量就是存在的,就是永恒的。最后用北岛的话来结束本文:

如果你是条船,漂泊就是你的命运,可别靠岸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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